原创
刘丽杰
鲁沂文学
-07-:11
发表于山东
前日傍晚跟先生一起散步,经过一个院落,看到一家人围坐在院落的葡萄架下共享晚餐,艳羡憧憬的同时不禁让我特别怀念起小时候的盛夏时光。
小时候一到盛夏,室内总是酷热难耐。一是室外温度高,二是用大锅做饭,火炕又散发一定的热量。因此每到傍晚时分只要不下雨父亲总会提议去院落里吃晚饭。不知为什么,小时候对去外面吃饭特别开心特别兴奋。总会积极的参与到饭前的准备工作之中。
太阳下山的同时也带走了酷暑里的燥热,门前的池塘里没了鸭鹅的影踪,青蛙开始了起劲的鼓鸣。杖子外的夜来香齐刷刷的舒展开妖冶的花瓣,散发着迷人的清香。这时的母亲汗流浃背的在灶台前操持一家人的晚饭,父亲用大扫帚打扫院落,我们一群小屁孩也拿起苕帚跟在父亲的屁股后面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帮忙。打扫完毕父亲总会用脸盆打来清水掸在清扫干净的院子里。开始摆放饭桌板凳了,主次是一定要分清的,我祖母健在的时候桌子的主位都是祖母坐。祖母去世后,主位就是我父亲了,父亲的两旁分别是我的母亲和二叔。其次孩子们就可以随便坐了。父亲和二叔的面前是要摆上酒盏的。他老哥俩总会喝上几盅,以解一天的疲惫。碗筷摆放完毕,母亲的晚饭也做好了。依次端上来,过水的高粱米饭,烀茄子、烀土豆、烀玉米、蒸一碗辣椒酱,辣椒酱有时用鸡蛋蒸,有时会插一些土豆丝,切一些尖椒,放一些蘑菇,蒸出来的酱也特别好吃。勤快的孩子会去园子里掐一把水嫩的葱叶,摘几根顶花带刺的小黄瓜,掰一些生菜叶,然后去大酱缸叨一碟香喷喷的大酱。父亲和二叔的下酒小菜往往是一碟花生米,一盘煎鸡蛋或是几个咸鸭蛋。那时的饭菜怎么就那么香呢,我喜欢将茄子土豆兑鼓在一起,拌上自家的大酱,再拌上葱叶,葱叶一定要豁开的,豁开后揪成小段,然后再撕开几道,如果母亲允许再拌里一些荤油,就甭提多么好吃了。那时的孩子没有挑食的,吃嘛嘛香,不把肚皮吃鼓是不会下桌的。这时若有邻人经过,母亲谦让一番,邻人也不会客气,走近桌前拿起一穗玉米,边啃边拉起家长里短。若是我茂林舅赶上饭顿是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坐在我父亲跟前,添酒加菜推杯换盏的。
孩子们很快就会把晚饭吃完,跑去马路跟小伙伴一起玩游戏去了,父亲和二叔慢条斯理的酌酒聊天,月亮悄没声息的爬上枝头,掌灯时分父亲与二叔也微醺着结束晚餐了。这时母亲会把事前沏好的茶摆放在餐桌上,父亲与二叔继续对饮,讲古论今说天道地。
夜色隐匿起白日里的燥热,微风清习,蛙鸣鼓噪,远处传来孩子们玩游戏的儿歌声,谁家的犬吠声,母亲唤儿回家的呼喊声……给盛夏的夜平添了几多生机几多活力!
好多的画面犹在眼前,好多的故事犹在耳畔,可那逝去的盛夏时光再也不会复返。父亲母亲早已在故乡的土地上长眠,兄弟姐妹也散落在他乡异方各自谋求发展。
多想在盛夏时光回到那个充满生机的小院,与家人围坐,共进晚餐。吃一碗过水高粱米饭,掐一把葱叶豁开叠起杵向酱碗,看父亲酌酒,听母亲聊天,与兄弟姐妹嬉戏打闹笑作一团……那些逝去的盛夏时光啊,只能在记忆里在梦里重现!
作者简介:刘丽杰,吉林省东丰县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步履。作品大都以故乡小镇为背景,记录平凡的人,琐碎的事儿,以及那些感动的瞬间。走过的都是风景,经历的都是故事。作品散见《辽源日报》《小兴安岭》《法治》《绥芬河日报》《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等。